《南海十三郎》:思量昨夜春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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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大家都怪他太狂妄,其实是大家看不穿。

十三郎呢,他有读书人的底线,有儒家所谓的本末之知。但是却没办法获取世俗的成功。这是值得可惜的事情吗?这没什么可惜的,因为重要的事情欲得而不可,才可谓可惜,而不重要的事情,本身就是无所谓可惜。

那什么事情是重要的事情呢?

在这部电影里,重要的事情有两,一是自己的创作理念无法得到市场认可,二是自己心仪的女人嫁作他人妇。就我来看,这个剧啊,是香港编剧写的,香港人还是有些娘娘腔的,中国读书人其实不是那么在意第二类事情的。中国读书人有情者如陆游,可奉母命而休唐婉;又如谢希孟所谓:你自归家,我自归,说着如何过,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的柔然;无情者如王安石,一心只读圣贤书,一生只为圣贤事,心中哪有女辈的位置呢。倒是第一类原因,也是处理的比较戏剧的,就算理念不合,也不至于由一流编剧变的落魄不堪嘛。

电影中也有一个偷鞋的比喻,但是,没有具体的剧情去展开他的政治抱负。但大抵中国读书人都有一些这样的毛病,就是国家暗淡,读书人们就都要天天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即使明明不用你去负责的事情,你却偏偏搞得好像国家暗淡是自己的责任一样。这或许就是国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一种政治自觉吧。

所以,十三郎命运不堪的原因,其实很大程度是与国家命运共情的结果。就算是创作理念的问题,也是心急国家命运,希望靠自己一个编剧之手,能唤醒更多同胞之心。如果国泰民安,他又安有心虑国家安危之虞呢?

自己心中重要的事物安,自己才能心安,才能允许皮囊过得好,自己心中重要的事情不安,自己就不安,皮囊好不好,很重要吗?

所以,我是这样理解这部剧的,就是他为了女人去跳火车这段剧情有那么一点去讨好小布尔乔亚的嫌疑,讨厌的很。为女子轻生,枉了你读过那么多的之乎者也啊。

 

标题是出自我刚来深圳时候写的一首词:

南国

南国北望,一路山河。千里雨漱,郁郁可可。
思量昨夜春红落,随风入梦慢慢过。

燕南园,狼居胥,白玉兰,松三株。
桃儿那年尚未熟,不知今年何如?

思量昨夜春红落,后面还有一句,叫随风入梦慢慢过。这是十三郎之外的一种姿态。其实一样都是没有意义的。慢慢过也好,疯癫过也罢。只是作为穷人的我,过惯了穷日子,知道没用,也不舍得白废掉。路上遇到块下脚料,也要捡起来,万一日后用得到呢?

21年2月12日 于宏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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